一個人的樣子 After其九

一個人的樣子

After其九

　　洗過澡後，我整理了下我們出遊的換洗衣物後，回到了書房；等我再從書堆裡抬起頭來，已是午夜時分，到臥房一看，子琹已然熟睡。看著她抱著棉被的可愛睡樣，我不住地微微上揚起嘴角，跟著在她身邊躺下。

　　隔日醒來時，我一樣被子琹抱著，只是這回手沒被壓著；看看時間還是凌晨，轉頭我先看了看空虛的冰箱，看來早餐還是得出外買。我稍微梳洗了下，換了衣服，便外出運動去，跟著順手買早餐回家；回到家，果然子琹還熟睡著，我便把她的那一份放入電鍋保溫，而我自己吃過後也差不多到了準備出門上班的時間。

　　換過衣服，再回臥房看了一下子琹熟睡中的俏臉，我留了張字條便出門去；一如往常稍微塞車的高速公路，沒什麼不同，相同的時間停好車，到了辦公桌前。

　　「你跟子琹還好吧？」才坐定位沒多久，鍾老師便進門來打了聲招呼，順手遞上一杯咖啡。

　　「也沒什麼好或不好的，禮拜五一同吃了晚餐，喝了點小酒，週末到七股潟湖走了一遭。」

　　「還不差嘛。」鍾老師點了點頭，便要轉身出門。

　　「老師您沒有事要交待嗎？」

　　「沒！我只是想問問你們小倆口如何，就這樣。」鍾老師轉頭對我一笑，便出門去了。留下有點錯愕的我。

　　輕啜一口咖啡，我開始一天的工作；不同於之前交女友時老是朝思暮想，或是上週知道子琹要回來時的興奮，因而心神不寧無法好好工作，這會兒我倒覺得安心，工作上也顯得有效率多了。工作告一個段落後，不過十一點，離吃飯還早；想起自己適才飛快的效率，我自己也覺得訝異。或許之前交女友除了有些寂寞之外，更多的是為了追求的感覺，以及熱戀的刺激罷了。

　　中午一樣獨自一個人吃著便宜但鹹死人不償命的午餐，倒也沒覺得孤單，或許是家裡還有穆子琹待著的緣故；比起熱戀或是追求的短暫感覺，現在這樣平平淡淡的似乎也沒什麼不好，甚至這午餐好不好吃也不是那麼有所謂。

　　下午的工作一樣提前結束，趕在一樓咖啡吧打烊前，我趕緊弄了杯現煮咖啡回辦公室喝；順便幫子琹注意南港一帶的房地產消息，看到中意的，下班後還可以順便跑一趟。只是看了大半天，運氣倒不太好，要不是貴到超過預算太多，就是坪數不夠；勉勉強強挑了兩間還像樣的，也約了房仲業務。

　　那是間大約十年的公寓大樓，一樓店面求售，雖然表面上是在聽房仲業務介紹，可我倒沒用心在聽，僅以我自己的標準打量這間店面；缺點不多，但我很清楚這不是子琹想要的樣子，與業務再隨便閒聊幾句後便離去。

　　「晚餐想吃些什麼？我回去的路上順便買。」高速公路上，我撥了通電話回家給子琹。

　　「不用買，今天我煮！」我有些懷疑自己聽到的聲音。「就這樣，待會兒見。」

　　「喔！」我愣著應了聲，便切斷電話。

　　「你的冰箱也空得太誇張了吧！」我一回到家，隔著客廳，子琹對我大聲說道。

　　「沒辦法啊！上禮拜五接妳，週末我們跑出去玩，哪來機會去買菜？」我比了個手勢示意無奈，跟著鼻子動了動，問道：「紅酒燉牛肉？」

　　「好厲害唷！」子琹拍手笑道：「再等我一下，快好囉！」

　　我本想到廚房幫忙她弄，卻給她推回了客廳看電視。「今天就給我表現，好嗎？」

　　「酥皮濃湯、紅酒牛肉蛋包飯，哇！真有妳的！」

　　「先試試沙拉醬行不行？」子琹將沙拉盤推到我面前。

　　「妳自己調的？有水準哦！」

　　「這幾年我可沒有白學呢！」子琹得意地看著我狼吞虎嚥又頻頻點頭的樣子。「好吃嗎？」

　　「妳要先聽實話還是真心話？」

　　「又來了！」子琹嘟著嘴說：「先聽實話吧，反正你實話一定比較難聽。」

　　「如果妳要開店，拿一支上千元的勃根地紅酒來用，也太過奢侈了吧！雖然自己吃是不用在意這些啦！然後嘛，沙拉的蔬菜水份要再瀝乾點，不然就可惜了妳辛苦做的沙拉醬，都弄稀了；酥皮可以再烤久一點點。嗯……，還有，炒飯的動作要再大一點，米粒才會分明。大概就這樣吧。」

　　「果然給你試吃是對的，好厲害的舌頭，連我用的酒都知道。」子琹連連點頭說道：「真心話就不用了，聽了你的實話我已經很受用了。」

　　收拾過碗盤，我們倆比肩坐在沙發上看電視。

　　「對了，我下班後幫妳去看了間房子，勉強可用，不過我想妳可能不會喜歡，妳還要看資料嗎？」我又簡述了一下那店面的地段規格等等。

　　「你都說勉強了，我想就不必了吧！不過還是謝謝你，工作忙還要幫我跑一趟。」

　　「這種事不用客氣。」我揮了揮手，跟著起身：「今天手邊還有些工作要做，就不陪妳囉！」

　　「你去忙吧，別太晚睡唷。」子琹應了聲，也跟著起身，不過目標是酒櫃。

　　我進了房門沒多久，隱約聽到門外傳來的西皮二黃，聽到熟悉的唱腔戲詞，知道子琹是把「探母」那齣拿出來看了；嘴上不禁掛起微笑，接著開始翻起文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