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08年7月16日 星期三

一個人的樣子 光陰


一個人的樣子

光陰

  難得休息,課業、工作、家人、女友,夠讓我喘不過氣來了,說起妳啊,實在是有夠不負責任的,雖然我們除了男女朋友及室友的關係外,並沒有其他什麼可言,但相處了這麼久,這個落腳處好歹算是個家吧?家裡一大堆事情通通留給我打理,於是我得代替妳照顧藍藍,打掃妳的房間,幫妳養妳家的CBR600RR,還要不時帶他出去晃兩圈。

  難得休息,卻要保養機車,弄得自己渾身汗,手上該髒的都髒了,很想好好罵妳一頓,很可惜妳就是不在,我也不好意思找藍藍出氣;看來,最好的方法是騎著妳家的CBR600RR去縣道106 好好跑幾趟,環台北縣一圈消磨時間,這樣,我整理起來也甘願點。

  妳在的話,一定又會說:想借車去玩就說嘛,別那麼不老實。

  或許我辯得過妳,只不過每回都少了那麼點跟妳爭論的動力。

  暗自嘆氣為什麼除了我自己的Impreza 之外還要去顧妳的車,或許擔心不斷在上漲的油價加上這兩台車誇張的油耗,這樣似乎比去怒罵遙不可及的妳要來得實在點,不是嗎?

  好不容易把兩台車整理完,回到樓上好好洗了個澡,癱坐在書房的主管用大椅子上聽著音響。藍藍在旁邊陪我。記得當年這隻流浪貓的確跟我們倆很有緣,第一次注意到藍藍,是我佇在車邊等妳的時候,在花蓮火車站;說起來是一次相當難得的出遊,我趁著去屏東拜訪完姜師爺的空檔,妳則是好不容易跳脫幾近永無止盡的打工循環,我開著Impreza 沿著東海岸北上;在我的說服下,妳才決定不騎車來,而是搭火車南下,我們在火車站會合。

  看著時刻表加上誤點通知,我後悔自己沒有開慢一點,開慢一點就能再多看幾眼東海岸的景緻,然後更清楚地告訴妳哪裡值得一看。等妳的時候,我注意到了藍藍,這隻有著藍色眼珠子的白色短毛貓,不知何時已經慵懶地躺在Impreza 的引擎蓋上,同樣是白色,可能是我一開始沒發現的原因吧;然後,被妳的一句驚嘆給驚醒,藍藍便跑走了。

  妳喵喵叫了好幾聲,卻不見藍藍折回來,我拍著妳的肩頭安慰妳,雖然我也覺得可惜,但是我得做身為一個男人該做的事;幫妳把行李搬上車,而後我們在車外頭斷斷續續地各抽掉四根菸,妳說妳想等看看藍藍,妳說妳已經愛上了藍藍與Impreza 相映的純粹白色。 等待的漫長,看著手牽著手,或是擁坐在一起的情侶,我們才猛然發現,我們倆似乎早已過了可以那麼熱情的年紀,正確來說,我們似乎也沒有經歷過那種所謂的轟轟烈烈,所謂的戀愛,或許曾經幻想過要經歷一次,但已經沒有那樣的機會,在妳面前一定要說這是因為有妳就夠了,而背後我倒覺得是有那樣的機會卻再也找不到曾經那顆純真的心,這一定是妳會講出口的話;而妳也一定會說,若是輪到我說話,我該講說那是顆曾經莽撞的心。

  來來去去的人潮,花蓮與台北城在這點上無異,我曾經說過,觀察一個城市繁榮與否,看當地女生的打扮至少可以知道八成,的確,就這點來看,似乎有所謂的城鄉差距存在?而妳大概就直接抱怨我看妳看膩了可以直說,妳決不會左右我去看其他女生的。

  車開過花蓮市區,往鍾老師的家裡,他老人家當然是大方地讓我們借住,只不過代價是得幫鍾老師打掃,無所謂,這算小事一樁。

  每層四十坪,共四層樓還帶花園的透天厝,妳說,是不是幾近我們夢想中家的樣子?

  看遍花蓮的風景,那是個狂想,三天兩夜裡不可能去實現,只不過我們聽了鍾老師這半個花蓮人的建議,不逛熱鬧的花蓮市去,南濱夜市什麼的,他說那些是花蓮之恥,如我所想,鍾老師盡叫我們往野外跑,開車兜兜風也行,他說我沒在濱海公路發揮Impreza 的全力就別回台北找他。

  結論是我又得提早換輪胎。

  回程的那天,我還記得,我們都說想再去火車站坐一坐,那是一種默契,也可以說是直覺吧?至於是誰先開口的,這我就記不清楚了;停好車,我們坐在車站前的長椅,我不知道過了多久,或許我們可用煙灰缸裡的菸蒂換算。

  藍藍在摩托車群裡探頭探腦地,看著我們這兩個奇怪傢伙,之後來回走了許多趟,才跳上了妳的膝蓋,妳還來不及摸牠,藍藍卻又馬上跳走,尾巴舉得老高的藍藍優雅地走向我們後頭,我們相視而笑,這隻藍眼睛的白貓,看來是最喜歡躺在與牠毛色相稱的Impreza 引擎蓋上;我想,那是這趟旅程裡妳笑得最開的一回。

  妳對於懷裡多躺一隻貓並沒有什麼怨言,還高興得很,回程的路上,我也沉浸在見證緣份確實存在的喜悅之中。而現在,有一些怨言的看來是我,不過不是對藍藍,而是對妳,相處這麼久以來妳也知道我的處事方式,離開的時候我想妳一定也料到我一切的埋怨,既然如此,妳還是選擇離開,我所能做的事情就只有暗自埋怨而已,我可沒有打算在妳面前說什麼或做什麼了,或許妳會為我沒有賞妳幾個拳頭而感到失望,我告訴妳理由,不過就是沉澱罷了,時間過去,許多的許多就緩慢沉澱了,在時間的流裡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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